要责众更要监督

小说《围城》里有个细节：自己本不太正经的训导长李梅亭，要落实“新生活”、讲“礼义廉耻”，不许老师打麻将。“麻坛骨干”汪太太出主意道：“想个方法引诱他去打一次牌，这不就完了吗？”办法得到了包括校长高松年在内的同事的支持。

此之谓“法不责众”。也难怪老李的“新生活”推行不开。

“八项规定”真抓实做之后的这几年，“法不责众”的潜规则不再有效，取而代之的是“窝案”屡屡被查，“塌方式腐败”频见报端。最为典型的是涉及523名辽宁省人大代表的拉票贿选案，涉及512名人大代表的衡阳破坏选举案，涉案477人的南充拉票贿选案。以上案例屡屡刷新新中国的法制史与政治史，也为必须依法治国提供了反面的例证。

无奈作为一种“传统思维”，“法不责众”并没有也不可能在短时期内绝迹。 日前，一起长沙市不动产登记中新“窝案”浮出水面，100多人涉案，4人被立案审查，引起舆情汹涌。

该单位一共有多少人？我们不清楚，但是，《长沙晚报》2016年 7月29日有报道：《长沙市不动产登记中心成立 8月底将实现市本级不动产统一登记发证》。去年7月底成立，今年3月初东窗事发，迄今已经有4人移送司法，80余人“坦白从宽”，真叫“成果斐然”！一个成立刚刚半年的单位，利用顾客办证“打着铺盖排队”的“大好时机”，串通黑中介，在各个环节层层设卡，让加快办事缴纳“好处费”变成了这个“中心”工作的“中心”，把“为人民服务”变成了彻头彻尾地“为人民币服务”——而且“为了躲避检查，有的工作人员明确只收现金，或者用别人手机号注册微信收取微信红包、以他人名义办理银行卡收取转账”——已经扔掉了遮羞布，明火执仗地巧取豪夺。于是，党纪国法、种种规定乃至做人底线都成了过眼云烟。

说“不注意政治学习、放松思想教育”是说不过去的，从“群众路线教育”到“两学一做”，全国何处不是妇孺皆知？说反腐败的大环境威压不够也是说不过去的，党纪国法利剑高悬，“老虎”“苍蝇”每周都在“哭起来”。甚至，说没有健全的制度也是说不过去的，不信去那个“中心”查一查，制度上墙是基本要求。而且事发后雷厉风行整改，开启了“从5月27日至6月15日无休的早八晚九”的加班模式。7月1日再次业务提速，将客流量最大的不动产转移登记缩短至10个工作日，抵押登记缩短为5个工作日……平均提速达到75%。”说明执行力是有的。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：制度如何落实，落实的情况又如何被监督，仅仅依靠省、市领导卧底或者暗访是远远不够的，老百姓需要的是“恒速”的为人民服务，是人人都有监督的权利。

而对于中心“犯事”的当事人，“伸手必被捉”的警钟声音务必要大过“不捞白不捞”的“窃窃私语”。人民网的评论说得好：当收“好处费”成为风气，身在其中的工作人员也许刚开始会有忐忑不安，但慢慢也就会心安理得，安然享受这额外的“福利”。也许在他们看来，随波逐流才是“合群”，否则难免会被孤立。因而明知道所做的事情并不“光明磊落”，甚至已触犯了道德底线和党纪红线，但却怀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，继续“同流合污”——人在做天在看，出来混总要还，监督的暂时失位，并不意味着占便宜的“一劳永逸”。“责众”如今依旧是“新常态”，“微时代”的监督在“人人都有摄像机”的手机里，“罪与罚”同根而生，万万不可粗心大意啊！

编辑： 田戈   责任编辑：李瑾瑜